倒不是說林昊看了有什麼問題。
林昊看到這些,於她而言一點問題都沒有,畢竟她跟他都在青山會所溫泉池共浴過好幾回了,當時的情況並不會比不著片縷好到哪裡去。
她氣的是柳夏,這死丫頭竟敢……
竟敢偷偷拍她這種照片,而且拿來送人,如此行徑,簡直惡劣得令人髮指!!
「死丫頭,你等著,回頭非得讓你知道『死』字怎麼寫!」
「為了取悅自己的如意郎君,就出賣姑姑,拍姑姑的果照,簡直是可忍,孰不可忍!」
「不過……」
「還好是林昊,還好不是別人!」
「……」
火氣來得快,去得更快。
一想起經手的是林昊,一想起林昊有可能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看這些照片,輕鬆之餘,她又渾身火燙,莫名有種顫慄。
輕易原諒自然是不可能的,不過她大約也明白柳夏的心思,那就是不介意她跟林昊走到一起。
正因為此,羞惱歸羞惱,其實她沒有多麼生氣。
不想這麼尷尬下去,她很快收拾好心情,搖頭道:「沒事,反正都伺候過你好幾回了,還送了一本寫真集,也不多這幾張照片。」
明眸似水,落落大方。
說罷深呼吸一口,笑道:「今天天氣不錯,有空一起出去走走嗎?」
林昊本沒有這種閒情逸緻的,可剛剛發生了這種事,貿然拒絕似乎有些說不過去,是以也就答應了。
紅樓之一代聖君 我在煤礦賣煤的那些日子 正要走,柳傾城卻一把將他拉住。
伸手將落在桌上的信封撿起來,又放進他衣服口袋,嗔道:「真是的,就這麼丟桌上,萬一被人看了,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?」
就這麼多。
說完拉著林昊便往外走。
林昊也沒說什麼。
這話的確有道理,如此重要的私密照,若是被人看去,的確沒法見人了,當然也就不能隨便丟在這裡。
可他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,仔細想卻又始終想不起來。
……
女人就是這樣,小心思很多。
不想被人看到的情況下,偏偏又珍而重之將照片放到林昊身上,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。
柳傾城心裡,林昊不是一般人。
換句話說,她介意被任何人看到,卻獨獨不介意被林昊看到。
只是林昊反應有些遲鈍,似乎不是太能理解這些東西!
儘管如此,見他沒有將照片還回來,羞澀之餘,悄悄的,柳傾城心裡也有那麼一絲絲的竊喜。
雪后初晴,冬陽高照,天氣的確很不錯。
冰雪未消的世界,比不上明珠山莊的溫暖和煦與勃勃生機,卻是多了一份銀裝素裹的料峭,正如碧波湖畔那一株株迎霜傲雪的寒梅,冰肌玉骨,冷艷絕塵。
驅車來到碧波湖畔,二人靜靜漫步。
難得天氣放晴,湖邊人有點多,有帶著小孩的三口之家,有正值熱戀的情侶,也有一些結伴而來賞雪賞梅的攝影愛好者。
如同很多情侶夫妻一樣,二人並肩走在湖畔尚有積雪的鵝卵石小道上,看上去也是琴瑟和諧,伉儷情深。
便是這麼靜靜走著,某一刻,朱唇一咬,柳傾城悄悄握住林昊的手…… 碧波湖畔,臨湖水岸。
垂柳早已退去八月底的濃綠秀色,而今只能將光禿嶙峋的枝條垂向漂浮著薄冰的水面,顧影自憐。
倒是那熟悉的涼亭,那被抽取耗盡生命力的百年老樹,除了白雪蓋頂冰玉加身,看上去並未有太大不同。
「真舒服!」
「出來舒服多了,你是不知道,這幾天都被那些人煩死了,走到哪跟到哪!」
「是了,馬上就元旦了,聽說學校也會放假,有安排嗎?」
一道走在水岸道邊,手上拿著一截梅枝,柳傾城神情舒展,淺笑嫣然。
梅枝是林昊順手摺的,枝頭一朵兩朵三朵,儘是綻放的臘梅,冷艷芬芳,如火如荼。
林昊搖頭,想了想,又點頭道:「可能會去一趟雲州!」
「雲州?」柳傾城一呆,很快反應過來,目光惴惴小心問道:「張家的婚禮?」
張家還夠不到柳家這個層面,這次晚宴,柳家也不曾向張家發出過邀請。
即便如此,以柳家今時今日的地位,除非不想知道,否則有些事根本瞞不住。
其實這事也不用她親自關注打聽,早有有心人把消息傳過來。
究其根本,還是雲州紫金山莊那次酒會。
當時的酒會上,林昊跟張家起了衝突,林昊張家私生子的身份當時也不少人看在眼裡。
當時也沒太多人在意,可如今隨著林昊名聲大噪,大有坐鎮江南放眼華夏之勢,情況就大不一樣了。
彼此心照不宣與張家劃清界限,同時又暗暗關注張家的動靜,這是現在很多雲州大佬都在做的事。
如此情況下,柳傾城獲悉雲州張家大婚的消息自然順理成章。
只是她終究沒想到張家會對林昊發出邀請,是以才有此一問。
林昊沒有回答,卻也沒有否認。
明白是八九不離十了,柳傾城也沒拐彎抹角,笑道:「要我陪你一起去嗎?」
她想去。
她很想看看到時張家人驚詫懊悔的樣子。
林昊卻搖了搖頭:「不用!」
聲音清冷,神色平靜,看上去並無絲毫怨恨。
柳傾城也沒出聲,就看著他,目光中飽含疑惑與探究。
半響,她終究沒忍住,問道:「你不恨他們?」
「為什麼要恨?」
微微皺眉,想了想,柳傾城又問:「你不想讓他們知道你現在很好,你不想看到他們後悔的樣子嗎?」
「不想!」
神色平靜,內心全無波瀾。
若無愛,何來恨?
既無恨,何須讓人知道自己過得好,又何須讓人後悔?
說到底,於他而言,有些人,有些事,早已成為過去。
真正的放下,那是徹底的相忘江湖,相逢不識,而不是念念不忘的恨,更不是處心積慮想要證明什麼。
柳傾城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,若時間倒退一萬年,他不但會帶著她去,他還可能堂而皇之以林大師身份登場,攪動風起雲湧,讓整個張家惶恐、顫抖、跪在他面前懺悔。
可時間過去一萬年……
「恨,他們還不配!」
「記住,強者之所以是強者,不在於強橫的修為實力,而在於無敵豁達的心境,在於睥睨諸天的眼界!」
兩句話,是答案,也是忠告。
便是這話,柳傾城隱約明白了,沉思良久,她笑道:「好吧,既然你都不在意,那我就不跟著去了……」
一路說著,不知不覺,二人來到玉女峰下,明珠山莊門口。
山莊內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,跨入山莊大門,暖風和煦,滿目蔥鬱,那感覺,好似一下子從凜冬來到暖春。
「這裡真好!」
「本來以為雲州那邊的紫金山莊已經很好了,可跟這裡比起來,還是差太遠了啊!」
「是了,外面那些人,你要不要見的?」
山莊裡面,滿目秀色,輕鬆而暢爽的走著,忽然柳傾城回頭。
這幾天的確被煩得不行!
見識過法器的威力,現在不論那些古武世家的人,還是那些富商巨賈,求見「林大師」的意願空前高漲。
今天她來尋林昊,太久沒見是一方面,一方面也是受不住壓力,過來探探口風。
當然,她也就隨口一問,結果如何她並不在意。
不想林昊難做,說完又輕快笑道:「沒什麼好想的,見就見,不見就不見。
以你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,見那是他們的榮幸,不見也沒人敢說什麼!」
的確沒什麼好想的。
林昊也根本沒多想,點頭道:「今天下午兩點,你安排地方,過時不候。」
事情就這樣說定。
知道他不想有人來這裡打攪,柳傾城也沒說什麼,痛痛快快聯絡安排去了。
林昊則在一片菜地前停了下來。
這是糖姨和白婉秋閑著無聊開墾出來的,雖然不大,上面卻青菜茄子土豆番茄,應有盡有。
菜地開出來的時間不長,種子播撒下去總共才五天時間。
即便如此,因為聚靈陣的存在,因為引來了後山蘊含地脈靈氣的山泉水澆灌,菜地長勢格外的好。
眼下,茄子番茄才開花,距離掛果食用尚需時日,倒是那些小青菜小白菜,一株株已經珠圓玉潤,十分水靈。
林昊正看著,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輕笑。
「是不是被嚇到了?」
左手小鋤頭,右手小籃子,額頭微微見汗,臉上還沾著些許塵土,白婉秋秀眸彎彎,笑容得意而甜蜜。
話語間,她已經來到身邊蹲下。
「其實我也有些被嚇到了!」
「地里的菜長得好快呢,一天一個樣,要不是親眼見到,打死我也不敢相信!」
「……」
放下鋤頭跟籃子,一邊說,一邊將一棵小青菜連根拔起。
夫君他是個演技派 林昊也沒說什麼,就問:「你又挖地了?」
「嗯!」白婉秋笑,頭也不抬道:「你上次不說要種點人蔘黃精之類的中藥材嗎?
反正我也沒什麼事,所以就……」
「所以就什麼?」不等說完,林昊直接打斷。
而後不由分說便捉住她一隻手,翻掌過來一看,果不其然,一手的血泡。
他也不說話,就冷冷看著她。
白婉秋心虛,目光瑟瑟發抖。
「我,我不是故意的!」
「其實不疼,真的,一點都不疼,不信你……」
勉強囁嚅了兩句,終究還是在那越來越冷的目光中敗下陣來。
頭一低,她弱弱道:「我,我錯了,你,你不要生氣……」 但凡洞天福地,生長出來的東西總是不太一般。
山莊菜地旁,林昊將白婉秋狠狠數落了一頓,又用青菜擠出來的汁水輕而易舉消滅了她手上的血泡。
中午也沒弄別的菜,就兩株白嫩嫩水靈靈的小青菜清炒一大碗。
謀愛成婚:總裁老公愛撒糖 即便如此,那絕妙的口感與味道,依舊讓兩個女人放浪形骸,吃得差點舌頭都吞下去。
飯後休息了一陣,三人一起來到菜地。
特種軍刀 菜地里長好的小青菜芹菜蘿蔔之類,隨便採收了百多斤,車上一裝,眼看時間差不多,林昊與柳傾城一道出門。
此後不久,一處幽靜的茶樓。
「林大師好!」
「見過林大師,見過傾城小姐!」
「多日不見,林大師風采更深往昔,可喜可賀!」
「多謝林大師百忙之中抽空出來與我等會面。
前次家中晚輩多有得罪,還請大師大人不記小人過,多多包涵。
為表歉意,這顆東漢時期流傳下來的皇室夜明珠,還請大師笑納!」
「書聖王羲之《蘭亭集序》真跡,請大師笑納!」
「龍血寶劍,采天外隕鐵鑄成,切金斷玉,削鐵如泥,傳言曾染真龍血,是故劍身飄赤虹,劍出有龍吟,還望林大師不要嫌棄!」
「……」
時間還不到兩點,寬敞的茶室裡面早已濟濟一堂。
當林昊隨柳傾城出現在茶室,立刻原本幽靜的茶室一片火熱。
人群一邊招呼,一邊獻禮。
東漢皇室夜明珠,傳聞早已消失的《蘭亭集序》真跡,出鞘宛若一泓秋水、劍脊中央一道血線靈動宛若游龍的龍血寶劍……
等等等等,每一樣皆不是凡品,儘是聳人聽聞的無價奇珍。
到底是底蘊深厚傳承久遠的古武世家!
這些東西獻上來,不光柳傾城嚇到了,便是茶室里那些一同等候的商賈巨富們,一個個也心驚欲死。
不服不行!
相比這些完全無法出價的東西,他們準備的豪宅豪車雖然也還不錯,可到底相差不是一點半點。
好在是早有心理準備,知道爭不過,他們也從來沒想過要爭。
一干古武世家過後,這些億萬巨富們也陸續登台。
「元代景德鎮青花瓷梅瓶一對,請大師笑納!」